[瑞士] 赫曼‧赫塞《流浪者之歌(悉达多)》,杨玉功译

前天上午原计划补写一本有关俄日战争的书的劄记,才写了几段,却翻起了英国史,刚看到腓尼基人在英格兰的海岸找锡矿,却又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流浪者之歌》,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晚上八点把书读完。——上次欣然废食地读完一本书已不知是何年了。

《流浪者之歌》是繁体中文世界的译法,简中世界通常音译为《悉达多》,所对应者均系德裔瑞士诗人、小说家、画家赫曼‧赫塞(Hermann Hesse, 1877-1962)于1922 年出版的小说《Siddhartha》。

悉达多是个名字,准确的说是名字的一部分,全名为「悉达多‧乔达摩」(梵文:Siddhārtha Gautama),此为释迦牟尼之本名。释迦牟尼即如来佛祖,亦称「世尊」,即世间最尊贵者。悉达多又作「薩婆曷剌他悉陀」(梵文:Sarvārthasiddha),意為「一切義成」,翻译成大白话是「目标达成者」或「已找到存在的意义的人」。乔达摩旧译「瞿昙」,意为「光耀世界者」,乃释迦族之姓,传统上以此为释迦牟尼佛之姓。

区分这几个名字对理解这部作品很有必要,因为赫曼非常巧妙地将各个名字具象化了,代表了求道与证得的各个阶段。

本书故事很简单,一言以蔽之就是释迦牟尼成佛记,源自佛教经典,但赫曼对这个古典故事进行了非常有现代意义且非常有诗意的改写。故事主要分成两部分,前半部分的重点是悉达多的怀疑与挣扎,谓之「求道」或「见道」,后半部分则是悉达多由自身之经历与体验获而觉悟的历程,谓之「悟道」或「证得」。

在第一部分中,婆罗门之子悉达多虽然得到了父母朋友的爱、智者所传授的全部知识,但内心仍若有所失,自觉心灵没有满足,灵魂没有安宁,心境没有平静,遂踏上求道之路。

悉达多抛弃所有,进入林中,成为沙门(即修行者),然后从林中沙门那里学到了摈弃自我的法门,但忍受饥饿与痛苦、斋戒、调息以及冥想,在悉达多看来,只是一种对自身所受苦难的短暂逃避,是对荒缪与痛苦所施打的麻醉剂,一旦从梦幻中醒来,一切如常,抑或更甚。

仍不能感到满足悉达多离开林中沙门,去往舍卫城,去见传闻中具有无比智慧,已证得涅槃永不堕轮回的智者与施恩人——乔达摩。

悉达多在祗园见到乔达摩——一个人见到了未来的自己,因见到了果——这是本书最妙的安排,是赫曼的神来之笔。

在一个《金刚经》描述过的经典场景中,乔达摩宣扬教义:世界是一列圆满不间断的链条,世事既非决定于偶然,也非决定于神祗,无不可以因果来解释,世界由是达成圆融统一。悉达多听得入迷,但仍挑战佛陀:这如水晶般明晰的教义有个逻辑漏洞,这漏洞便是这超出世间的真理本身,这关于救赎的教理对这轮回的世界而言是陌生的东西,在那个世界中无处安放。悉达多继续说,乔达摩的证得是出于自己独特的方式——通过思考、冥想、知识、觉醒——而达成,并非通过教义而获得任何东西,所以任何人也无法通过学习教义而获得救赎,因为这崇高、明晰的教义中并不包括世尊本人自身体验的秘密。悉达多见道了。

悉达多仍得不到满足,他担心自己若成为佛陀的信徒,会留于表面,会自欺于已然心灵平安获得救赎,但事实上的自我仍继续存在并生长。于是,悉达多离开了乔达摩。

赫曼在这里有一段很有意思的描写:觉醒后的悉达多「伫立不动,一阵彻骨的寒意瞬间袭过他的全身。当他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孤独,他的内心像一只小动物般颤栗了一下。」——于我心有戚戚焉。

整个第一部分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自我怀疑。

在第二部分中,悉达多开始走在了自我的道路上,每走一步都能学到新的东西,因为他重新开始去认识这个素来熟视无睹甚至没有意识到其存在的世界,并开始自觉归属于这个世界。

关于悉达多所重新看见的世界,赫曼有一段非常美妙的描写,摘录如下:

清晨,他看到太阳从森林和山峦那头升起;黄昏,他观赏远方棕榈海滩上的落日;夜晚,他仰望天上的星辰,看见月牙儿像一艘小船在幽蓝的夜空飘游。他看到天上的浮云、雨后的彩虹、夜空的群星、清亮的小溪、奔流的河水、忙碌生息的动物、岩石、绿树、芳草、美丽的花;他看到早晨树丛上晶亮的露珠、远处淡青色的山峦。鸟儿鸣啭,蜜蜂嗡嗡,微风轻柔地吹过稻田。这色彩缤纷、姿态万千的世界久远以来就一直存在:日月星辰永远在照耀,江河永远在奔流,蜜蜂也永远在嗡鸣。从前,这一切在悉达多眼中只不过是空虚无常的幻影,无可信托,注定为思想所蔑视与抛弃;因为那一切并非本质,本质隐藏在这可见的现象世界的另一面。但是现在他那自由的眼睛流连于这个世界,他看到并承认了这个可见的现象界,他要在这个世界中寻求家园。他不再追求本质,不再企图在这现象世界的另一边追求自己的目标。当一个人以孩子般单纯而无所冀求的目光去观看,这世界是如此美好:夜空的月轮和星辰很美,小溪、海滩、森林和岩石、山羊和金龟子、花儿与蝴蝶都很美。当一个人能够如此单纯,如此觉醒,如此专注于当下,毫无疑虑地走过这个世界,生命真是一件赏心乐事。阳光灿烂如新,树荫凉爽宜人,溪流与水湾的气息如此清洌,南瓜与香蕉的滋味也焕然一新。日日夜夜变得短促易逝,时光轻捷地流逝,恰如一艘载满财富与欢乐的船在海上扬帆远航。在森林深处,悉达多看到一群猿猴在高高的树枝间来回跳跃,发出热切而狂野的啸声。悉达多还看到一只公羊追赶一只母羊并与之交配。他在一湾溪水中看到一只金枪鱼忙于晚间的猎食;一群群小鱼慌忙急切地逃开,搅动溪水,泛起粼粼波光,而那暴怒的猎食者卷起串串疾速回旋的水涡,显示出生命的强力和欲望。

悉达多的新生活是从渴望与性欲的骚动开始的。那个女人叫伽摩拉(Kamala)——Kama是印度教中爱神的名字,其象征意味不言可喻。伽摩拉是高级妓女、交际花,悉达多决意向这个最美丽的女人学习情爱的秘密。

赫曼对悉达多与伽摩拉之间的故事的描写让人印象非常深刻,他把情爱世界中那些令人神往又胆寒的东西——诱惑、推拒、激情、控制、征服——展现得淋漓尽致。

有意思的是,悉达多与伽摩拉互相享受着情爱(性)带来的乐趣,却没有爱——这既是两人的相似之处,也是彼此的不同之处。悉达多对伽摩拉说,「我们这样的人都没有爱的能力。天真的人们能够爱——这就是他们的秘密。」

直至多年以后,伽摩拉在与悉达多重逢时死去,「当最后的阵痛袭来并从她的眼中消失,当最后的悸动掠过她的身体」时,悉达多只是「用手轻轻合上了她的眼睛」。他非常平静,没有悲伤。

悉达多还向伽摩湿瓦弥(Kamaswami)学习成为商人,拥有钱财与权力。这一段故事写得像一个《天方夜谭》中的故事,悉达多从伽摩湿瓦弥那里学会了很多东西,轻而易举地就取得了成功,虽然也有损失,虽然也被欺骗,但他不以为意,因为他将这一切视为游戏,就像竞技者以球为戏,他则以生意和周围的人来游戏,他只是观察世人并从中自娱,而他的心和真实本性却丝毫没有投入。

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财富的增加,悉达多心中的优越感与嘲弄心态逐渐减少,与庸常之人一样的幼稚与忧虑却与日俱增,在他聪明与理智的面容上出现了富人们那种阴郁而没有餍足的表情、那种恼怒而无所事事的表情、那种缺少爱的表情。悉达多与众不同的自我渐渐被金钱与占有欲所蚕食。

尘世攫住了他,享乐、贪婪、无所事事,最终是他过去向来鄙弃并讥讽为最愚蠢的人性之恶——占有欲。金钱、地产和财富已使他堕入陷阱;它们不再是游戏和玩物,它们已经变成锁链和重担。

悉达多变得冷酷和吝啬,仁慈和同情心渐渐消失,他用赌博、醇酒、美人麻痹自己的苦痛与空虚,但醉梦醒来后,又回到汲汲营营的行列——这无意义的循环把悉达多耗得精疲力尽。

虽然悉达多向伽摩湿瓦弥学习的动因是伽摩拉,因为伽摩拉告诉这位甫出现在她面前的胡子拉碴、长发披散、只以破旧腰布蔽体的沙门,来探访自己的年轻人都「穿著华丽的衣服、漂亮的鞋子,头发飘出香气,袋中装满金钱」;也正是伽摩拉将悉达多引荐给了伽摩湿瓦弥,同时,她还告诫过悉达多,不要成为仆从,要成为与伽摩湿瓦弥势均力敌的人。

但最后,帮助悉达多觉醒的还是伽摩拉。在一个梦境中,伽摩拉的金笼里的一只珍惜的小鸣鸟死了,悉达多把尸体拿出来扔到路边,就在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心在绞痛,「仿佛他已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善良和有价值的东西都随这只死鸟一起抛弃了」。在痛苦中觉醒的悉达多断绝了与财富的联系,离开了。伽摩拉听到悉达多失踪的消息后,只是默默地放飞了那只鸣鸟,目送它翩然消失在远空。

第二部分写到这里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自我否定。

灭与道

离去后的悉达多来到一条河边——当年去往城邑变成愚人的路上他曾渡过的同一条河,留在这里伴随当年渡他的船夫维苏德瓦(Vasudeva)一起渡人。

——这条河是一个重要的象征。一方面,悉达多第一次渡河前是以摈弃自我来寻道,第二次渡河前则以放纵自我来寻道,却生出妄想、执着,第二次渡河后他开始通过思考、等待、斋戒来寻道。另一方面,前两次均由别人渡他,之后则由他来渡人。

悉达多向最会倾听的维苏德瓦学习,向河水学习,随着时间流逝,悉达多脸上重新出现笑容,容光焕发,快乐与天真再次回到他身上。

这时他与伽摩拉的儿子出现了,伽摩拉死在重逢的爱人面前,把这个儿子留给了悉达多。这个与悉达多迥然不同的儿子坚决拒绝悉达多,拒绝他的善意与耐心,拒绝他的生活方式和一切,即便如此,悉达多仍为儿子奉上了绝对的和盲目的爱——这是悉达多第一次对一个人爱到完全投入自我以至于忘却自我的程度,这曾是他与世人之间最大的差异,现在因为这个孩子,悉达多终于成为尘俗中的一员。尽管孩子最终逃遁而去,他对他仍感到深深的爱,思念变成一道伤口,创巨痛深,只能等待有一天伤口开花结果。

值得注意的是,悉达多向伽摩湿瓦弥学习,获得了财富与权力,商人自己也因此而获得财富;向伽摩拉学习,尝到了情爱的滋味,伽摩拉也在情爱中享受欢愉,这种学习所达成的结果是双赢。但是,爱是学不到的,爱只能借由忘我的付出与别离的苦痛而被感受到。悉达多由于恢复天真而获得了爱的能力,但爱的结果不是双赢的,悉达多因为爱而受到巨创。——赫曼这种对比性的安排很有意味。

因爱而生的巨大创伤反而让悉达多变得不再那么聪明和傲慢,他变得更温和、更好奇且更富于同情。身边的普通人变得不再如从前那般陌生,虽然他们仍很不同,他感到那些尘俗之人是与自己平等的兄弟,他开始理解他们的虚荣、冲动和欲望,普通人平凡的琐事也不再微不足道,所有的目标、所有的渴望、所有的善与恶、悲伤与欢乐,所有的一切共同构成了统一的世界,共同谱成了生命永恒的旋律。于是,悉达多的伤口开了花,他的痛苦消散,他不再与命运抗争,他的自我已融入了万物的圆满统一之中。悉达多悟道了。

在故事的最后,赫曼安排乔文达出场,让悉达多为乔文达说法,这也是很妙的一笔。乔文达是悉达多少年时最好的朋友,曾追随悉达多成为林中沙门,也同去祗园见乔达摩,并立刻拜服于世尊,留成为其弟子,自此两人再未相见。乔文达出现时乔达摩已圆寂。

悉达多告诉乔文达:知识可以传授,但智慧不能。「人们可以寻见智慧,在生命中体现出智慧,以智慧自强,以智慧来创造奇迹,但人们不可能传授智慧。」

——赫曼在这里设置了一个有意思的对比:「学院派」的乔文达追随世尊,通过言词学习佛陀的教义,但一生求道,未能证得;「体验派」的悉达多并不盲信,他通过将自己投入到生活的真实之中,寻找自己的路,在凡尘中学习与感受,通过思考、等待与斋戒,把知识内化为智慧,终于达成圆融完满的境界。

悉达多对乔文达所说的话,也解释了早年在祗园时,他向乔达摩辩难时,乔达摩为什么没有解释。

乔文达见悉达多时并不知道,悉达多已与乔达摩融融为一,但乔达摩的弟子在悉达多身上看到了如世尊一般的纯净、安详、奔放、慈爱与圣洁,以及悉达多脸上如圆成的世尊一般的微笑——这无疑是对悉达多终于成了释迦牟尼佛的认证。

故事到此结束,但我认为还有几点值得一提:

赫曼·赫塞

赫曼对于悉达多达成觉悟的历程的描写非常精彩,一个作家若没有对所写主题的真实体验,若没有对佛陀教义的深层理解,是不可能写得出来的。虽然赫曼是西方人,但他的母亲是著名印度学家赫曼·贾德特的长女,赫曼父母也在印度传教多年,1911 年赫曼自己在印度进行了长达 8 个月的旅行,本书是那次旅行的收获之一。

赫曼对印度宗教与文化的理解恐怕比很多东方人都要深刻,举个例子,赫曼在这本书里几乎没有直接提过佛教的教义,但他对故事的组织安排与佛教的「四圣谛」——苦、集、灭、道——相契合,很妙。

除了对印度文化的兴趣,赫曼也曾研究过老子与《易经》。在他1946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玻璃球游戏(The Glass Bead Game)》中还描绘过一位「竹林七贤」式的中国人物形象。

杨玉功

我所读的是台湾漫游者文化所出的版本,译者为杨玉功,但很可能是大陆人。我曾稍稍对比过几个简体中文的译本,没有一个的文字能与此版媲美。杨玉功不仅两种语言的功力都很深,更对佛教有很了不得的理解,才能译得这么优美、庄严,特别适合诵读。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译者初译此书大约在1994年,时年仅25岁。

赫曼对悉达多悟道的描写很容易让中国读者想起禅。禅宗是中国文化对佛教原创性的发展,禅宗也不重经文,注重个人经验与玄妙境界,以玄机妙语求开悟见性,所谓「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至六祖慧能时更主张「顿悟」。但个人若自由发挥过了头,很容易走形式主义与玄学的偏锋。

赫曼在描述悉达多的觉悟时,是在日耳曼传统的理性思想的关照下进行的,他描述的是一种符合逻辑觉醒,这是双方很大的不同。

很高兴地在本书初版的译者序中读到杨玉功也关注到了这个区别,他还举了具体的例子,摘录如下:

僧人问:「达摩未来此土时,还有佛法也无?」崇慧禅师答:「万古长空,一朝风月。」以如此诗意的境界回答如此实证的问题,中国禅宗之美之真可见一斑。然而,现代人往往只把这八个字当成诗境,忘记了它是在回答一个极其理性的问题。我们来看赫塞的版本:

「世界自身则遍于我之内外,从不沦于片面。从未有一人或一事纯属轮回或者纯属涅槃,从未有一人完全是圣贤或是罪人。世界之所以表面如此是因为我们有一种幻觉,认为时间是某种真实之物。时间并无实体,侨文达,我曾反覆悟到这一点。而如果时间并非真实,那么现世与永恒、痛苦与极乐、善与恶之间的所谓分界线也只是一种幻象。」

60 年代

本书虽然初版于1922年,因为是德语,直到 1951年才有第一个英文版在美国面世。60年代此书在美国年轻人中风靡。《悉达多》中关于发现自我、精神之旅以及内心平和的主题——何况还带有来自东方的神秘主义——吸引了很多对物质主义及社会规范失望的年轻人,嬉皮运动者也在这本书在找到了反映其价值观的叙事方式,据说当时美国大学生几乎人手一册,让它成为了反主流文化运动的象征,影响了整整一代人。

悉达多是谁?谁是悉达多?

不同程度与志趣的读者读这本书可能会发现不同的东西,一般读者可能会被故事情节及优美的叙事吸引,宗教爱好者可能从中找到一条入门佛学之路,爱思考的读者可能在赫曼理性的思辨中找到乐趣,寻求内心平静的人可能在阅读本书的过程中与禅意悠然心会……但无论如何,读完都会知道悉达多是谁。

读这本书时我的内心怀着很大的苦闷,我将本书视为内观的一个契机,冀望觅得一方宁静之地暂栖吾心。结果确实如我所愿,但平静并不是佛教带给我的——为了达到自我(内心)的终极宁静,而舍弃自我,乃至舍弃一切,直至进入无人无我、无内无外的空明之境,这样路径是我很难接受的,也是一般人绝难做到的。我无法理解「空」为什么会等于「极乐」。

让我暂时暂时安息的是理性与思考。——准确地说,是思考的过程而非答案。

在赫曼以西方视角重新诠释的成佛故事中,我看到了另一种路径,我们要去充分生活,去放纵、享乐,也节制、忍耐,去劈材喂马,去周游世界,去体会爱,去体会痛苦,体会自己的,也体会别人的,填满自己,只有填满自己才可能有圆满的自己。而所有的自我折磨与恐惧只存在于时间之中,生命是一条河,河水在同一时刻无处不在,同时河水只存在于当前的时间中,并非过去或未来的影子,过去之心不可得,未来之心不可得。一旦除灭了时间,就能征服所有的苦难。

这真的是赫曼想表达的吗?我不确定。

这只是自己当下的想法。我在看一些书、电影、电视的时候常想,如果年轻二十岁甚至十岁的,这里面一些细微的妙处我恐怕就体会不了。——这固然是随着年岁而与日俱增的自以为是,但毕竟是我所经历的所有人生与思考,我的期待,让我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无论对错。

所以谁是悉达多?

以上。

本书读完于2024年8月21日
本文写成于2024年8月23日
于深圳南山


P.S.

在這個時間點上意外地讀到這本書,或許是天意吧
早幾天我可能不會想讀,晚幾天可能有些東西也體會不到不過這個時候讀這種書也很可能會誤讀,但弱水三千取一瓢飲,解渴就好了(2024-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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