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一刻,在略帶寒意的晨風中鑽進一輛年紀或許比我還大的Land Rover(路虎)吉普車,把車窗搖上,仍覺得有地方漏風。車一開動,便咣當咣當作響,但這絲毫不影響它在碧蘭璋山(Gunung Berincang)彎疾坡陡的狹窄公路上飛馳。
司機兼導遊自稱「Shaw」(發音類似),他不苟言笑,戴一頂帽簷壓得低的黑色漁夫帽,戴一副黑色的口罩,還戴一雙黑手套,加之壯碩的身形,乍看讓人生畏,但實際上很樂於跟我們分享他對熱帶雨林的知識和經驗,比如在熱帶森林中尋找水源的幾種方法(首選是擠壓苔蘚的水,簡單過濾後可直飲)和識別一種可驅蚊的樹葉。
我說的我們,包括了我還有一對倫敦來的情侶,女的是個護士,兩人似乎正在環球旅行,因為Shaw在介紹跟新西蘭國旗上的葉子一樣的蕨類植物(Fern)時,這位護士小姐很高興地說,兩個月之後他們就會在新西蘭,那就可以親眼見到導遊說的那種在黑夜中會變成銀白色的葉子了(Shaw說這是All Blacks的由來,姑且聽之)。昨天我預定旅遊活動的時候就被告知,因為遊客太少,選單上的七八種活動都欠奉,只能參加這個半日遊的團,但沒想到,就這樣也才湊到三人。這輛車上的四個人顯然都不是E型人,多虧車上有一隻藍牙膠囊音箱,大聲地唱著六七十年代的英文歌,歌聲把尷尬壓了下去。
我們這家旅行社只招到三個人,其他家的運氣也好不到哪裡,除了自己開車來的本地遊客,今天一直有一車白人遊客跟我們走相同線路,每每遇到,但也不超過10人,另外就零星有些印度遊客,哦,還有一家上海人。
我們先參觀了馬來名茶——保安茶(BOH)的茶園和工廠,金馬倫高原是馬來的主要茶葉產區,馬來全國茶葉年產量僅一萬噸上下,主要自用。據說此地的茶每40天可以收穫一次,所以它的工廠可以常年運轉,而不像國內一年只開工兩三次。自1929年就有印度人來此種茶,但所有者當然還是英國人,而今採茶工人則以緬甸等國的移工為主。
之後是重頭戲,在碧蘭璋山上的短暫徒步。碧蘭璋山是蒂迪旺沙山脈(Banjaran Titiwangsa)的一座高山,最高海拔2032米,也是此地唯一一座公路直通山頂的山。此山頂呈淺馬鞍型,可使水氣留駐,故而形成了典型的苔蘚森林(Mossy forest or cloud forest)。碰巧今日山嵐長久不散,霧氣襯托長滿樹幹的厚厚苔蘚,森林散發出一種神秘的氣氛。
其實今天走的路線如果自己租一輛摩托車也可以去到,而且應該更便宜,但前提是車的動力要足制動要好,駕駛者也要有在20%以上坡度的疾彎陡坡上下自如的信心和能力。
以上。